樛木

离情

长叹余情之多愁兮，

今当离远而永绝。

惟心延伫以狐疑兮，

多踟蹰之不当也。

常念修其性未善兮，

总堕湘女之泪斑。

顾往时徘徊以不明情兮，

终沦野而坠沉。

赋此歌以陈离词兮，

闻寒蝉鸣而墨笔。

虽余情多忌而难定兮，

怜一女乎十有二。

风轻然而细雪霏兮，

摇杨柳之初绿。

沐柔光以步翠亭兮，

座佼人之闺室。

宾客拘采以束身兮，

避目而不语。

空余心以容余情之多躁兮，

闭女门而塞执。

步柳旁以震树心兮，

虽不动而仍落雪。

似余行可动佼女心兮，

余情可震落雪霏。

复归路于荣未果兮，

言复沉吟飘思絮。

至灵锁恐其多虑兮，

责余去而不予听。

秉忠心以推清波兮，

欲求女于此少留。

表多岁之忧苦而情难兮，

泪盈眶余犹未觉。

鸣寂而面面相觑兮，

忽相视以淡笑。

知余行情无以震雪霏兮，

叹树心其犹未坚。

余固之此事之唐突兮，

欠无媒而理弱。

沾余念以复相道兮。

乃使云师归路。

虽途后而得正需兮，

避余情于郊野。

旧思锋利以刺背兮，

频伤痛乎中夜。

故无眠而作此文兮，

誓语道乎前路。

宁独茕立于世人兮，

不因喜而异心。

余固知此言既易而事难兮，

断当有此先立。

欲犹豫以不决心兮，

陷怜心之多哀。

受推波而得赠佩兮，

余独难同其鸣。

凤鸟栖飞共翱翔兮，

乃凰鸟之同羽。

连理枝茂以结实兮，

乃根系之同土。

非余无此翻翼意兮，

实朕心之多变。

非余无此连结心兮，

实朕心之踟蹰。

夫往日溘血以知痛兮，

邀飞廉而入我伤。

如锥股芒背之疼痛兮，

明目九死而不修。

苟其事修姱以遵道兮，

方失血而养草莽。

至晓身尚存于俗世兮，

意亦未临夫周人。

当做此离情以判独立兮，

昏噩庸碌而为戒。

离断情余以为誓兮，

必陈词于衷肠。

叹朕时之常违愿兮，

望月蔽乎云霓。

初墨笔耳能闻寒蝉兮，

书成而万籁寂。

余歌绝而意不能复平兮，

羲和之将现。

既余忡忡惄如以正枘兮，

长路漫而犹可追？